經濟不景氣,如何化危機為轉機

通貨膨脹、物價飛漲,上班族薪水不漲,錢不夠用怎麼

靠領薪水,一輩子想買一間房子安身立命,都很困難。

疫情肆虐,經營環境不佳,獲利減少面臨虧損,小老關該如何自處?

遇到環境不佳,老閱的風險比員工大很多,不成功便成仁。

根據調查,有八成的人有創業夢想,但實際上,創業是件不容易的事,

要有資金、要有專業、還要有全力以赴的工作態度,和全職投入的時間付出

而且創業初期不但沒有固定收入,還需要固定的管銷支出

通常創業一年後,只有20%得公司能存活,創業五年後能存活的公司不到

5%所以很多人選擇採用加盟的方式,透過專業的協助,讓自己更容易在市場存活

但事實上成功的比例跟自己創業差不多,並沒有提升成功率,因為傳統的加盟方式,在現今的社會已經失去優勢,反而經營成本更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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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老闆本業得意時找退路,懂得多角化經,本業不如意時才有出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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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樂富新竹說明會-康樂富招商制度是什麼?利潤大不大從零開始,如何創業?九個白手起家的創業原則!送給不甘平庸的你,一旦掌握,沒錢、沒資源、沒人脈,創業照樣能成功。

原則一、先搞清楚自己是否適合創業。 康利富臺北說明會-康利富項目介紹

創業是可以從零開始、白手起家的,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,它需要極高的綜合素質,比如超人的膽量,開闊的視野,廣大的格局,等等,有的人就只適合打工上班,即便給他錢、人脈和資源,他也是不適合創業的。

原則二、一定要有遠大的夢想。 康利富桃園說明會-康利富需要投資多少錢

最初踏上創業路,很多人或許是為生活所迫,或者是為了自己那顆不安分的心,想要突破和改變,但必須儘快為自己樹立起遠大的夢想,因為如果沒有夢想,在創業維艱的這條路上,是很難堅持下去的。

原則三、保持超強的自信,相信自己一定行。 愛康明加入該找誰

自信是一個人力量的源泉,也是創業者從零開始、白手起家的前提,如果失去自信,像網上很多人一樣,不相信真的存在白手起家,更不相信自己能白手起家,那你就絕不可能創業成功。

原則四、有強烈的創業意願。

創業是一件與艱難險阻為伍的事情,甚至可以說是“九死一生”,如果你的意願,包括賺錢的意願,成功的意願,不夠強烈。那麼,即便踏上了創業路,也是很難堅持下去的,很容易就會半途而廢。

原則五、有持久的創業激情。 康利富臺中說明會-康利富安全靠譜嗎

創業肯定是需要激情的,尤其是對白手起家的創業者而言,激情能激發出無限潛能,幫助自己熬過無數難熬的時刻。不過,創業者不能只有短暫的激情,因為短暫的激情是不值錢的,只有持久的激情才能幫你賺錢,助你成功。

原則六、有合作精神,能將團隊凝聚在一起。

對創業者而言,前期或許可以暫時靠自己一個人,但必須儘快建立起自己的創業團隊,包括尋找志同道合的合夥人,更為關鍵的是,尋找優秀的人才來輔助自己,不能長時間單打獨鬥。

原則七、能屈能伸,能進能退。

康樂富桃園說明會-康樂富適合什麼人做對白手起家者而言,要有一種勇猛精進的創業精神,在需要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的時候,不能畏畏縮縮、猶豫不決,但在需要隱忍和退讓的時候,也要能不爭一時,要放眼長遠和全域,否則,也是容易失敗的。

原則八、培養創新精神,將與眾不同當作一種本能。

康樂富桃園說明會-康樂富有保障嗎?可以穩賺不賠嗎?創業與創新幾乎是天生就聯繫在一起的兩個詞,凡是能創業成功、尤其是白手起家的成功者,無不具備創新精神,敢於與眾不同。創新不一定就是顛覆式的,哪怕只是細節方面非常小的創新,也能給創業者製造出巨大的商機。

最可怕的是牛人還那么努力    最可怕的是牛人還那么努力!life is tough。當我們坐井觀天的時候,殊不知其實我們離別人的距離還有很遠。    剛剛來北京的時候,對北京人有一個特別不滿的印象,就是覺得他們好像除了清華北大,看其他學校都像是看二本。雖然廈門大學在福建那里算是翹首,在北京這邊基本上不怎么對他們的口味。可能人越是身在異鄉越愛國(校),遇到這類事情總覺得特別憤怒。但是今天也算是從某個程度上,看到了北方高校的水平,我想,我們的差距確實存在。    上這個班的時候,基本上只有40人左右,除了廈門大學法學院的人,其它基本上的都是來自北京大學、清華大學、北京外國語大學、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等法學院的學生。上課的時候,一個姑娘坐在我后面,桌子上平攤了4份法學案例,分別是日文、英文、法文、德文。她告訴我,這是他們法學院的老師布置的案例題,要看,要做的(我想,她基本上應該是懂這四門語言的)。一問,是北京外國語大學的,再一問,原來是大一的。    吃飯的時候聊起來各個學校的趣事,她除了說起何炅何老師其實不是阿拉伯語的教授,而是輔導員的時候,我驚愕了半天。更讓我驚愕的一點就是她說,北外的食堂,你一進去,說什么語言的都有,大部分人都在苦讀外語。我一想,我每次進食堂的時候,除了考試周,一般好像不是吃飯的人,就是各類活動討論的人,這種場面,真得有一天親自去北外看看。    后面坐了兩個姑娘,一個北外,一個人大,除此之外,還有一個清華的男生。人大那個姑娘對jessup(國際模擬法庭辯論賽)甚是感興趣,今年北大和人大的戰績都不錯,她就聊的比較哈皮。    除此之外,聊起來人大法學院的學風,問她,你們有沒有就考試前幾周背一下而已這種問題的時候,她還沒來的及說話,北外的姑娘就說起來,“以前去人大找同學的時候,發現自習室基本上也是滿的(那時候還不是考試周)。”我突然想起來中國政法大學早上5點半爬起來去占座位的學風,甚是慚愧了半天。    再說坐我旁邊那位北大的姑娘好了,從開始上課起,她就一直在看一本很厚的書,大概800多頁吧,全英文,一開始還沒注意是什么,后來去吃飯的時候經過她座位,才發現是聯邦最高法學的判例,顯然這本書她已經看了幾遍了,上面密密麻麻的單詞標注,還有一些別的東西,書已經泛黃,而且旁邊還有她寫的各種心得和批注之類的。    后面的那位清華的小伙子顯得活躍的多,我們四個人聊起來耶魯的一件事。他說:耶魯巨霸氣,清華北大好像準備和耶魯共同搞一個什么項目,但是耶魯給拒絕了,說中國的教育太差。說完之后,那小伙子就開始做題了,但是他身為大一的,做的題目是大三的。    以前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,為什么人類總是不允許那些強者“自傲”?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沒有什么不對的,清華北大的同學有時候瞧不起人,除了本身確實優秀意外,我想,那些責怪別人的人,里面是不是暗含了一個邏輯,那就是——人都不喜歡承認自己很弱。    今天老師說了一些話,我覺得很有道理,他說,那些天天泡在社區上面刷一遍又一遍的人,他們究竟得到了些什么呢?其實這個世界并不是沒了他們不行,他們這樣總是活躍的原因,就是害怕他們發現這個世界原來少了他們原來沒有不行,其實你們每個人都沒有那么重要,為什么一定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虛無的信息上呢?    他說,一個成功的人一定是一個非常會管理自己信息的人。你看到一個人發了一條狀態,你還沒有去驗證其正確性,就根據人家情緒化的語言,自己再發表一番評論,然后顯得自己好像很憤青一樣的去罵國家,有意義嗎?你說看到中國的某個事件就說中國這不好那不好,你要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概率事件,只不過正好被你發現了而已。難道就只有中國會造假,美國就不會?就只有中國學生愛攀比分數,美國就不會?那些無理性的沖動,除了證明自己是沒有經過理性思考的動物,其實什么都沒有。    我在想,沒錯,你說國人很現實,愛看金牌,對于銀牌什么的都不看。你說這話沒錯,難道你自己就不是這樣的嗎?你會記住世界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,你會記住第二嗎?你買東西的時候盡量買最好的,你會去買較次的東西嗎?在學校里,你會注意那些較為優秀和耀眼的學生,你會主動注意那些默默無聞的垃圾工,哪怕他們是年過半百的老婆婆嗎?你走過他們的身邊估計連正眼都不會敲一下。    親愛的,其實人都是現實的。不只是中國人,美國人也一樣。只是現實的程度不同而已。你有沒有想過,為什么中國的健兒沒有得到金牌反應會那么大,而其它國家卻沒有?因為中國不夠強大,當你代表一個國家去爭取榮譽的時候,你的內心就會被強烈的國家榮譽感所包容,這不是功利性的問題,而是因為你心里明白,當你的國家不夠強大的時候,當你還不夠能被人看得起的時候,你的每一份自尊與驕傲,都是那么的不容被人侵犯。    這個道理不是很簡單么?和你小時候一樣,為什么家庭條件不好的小孩子普遍好勝心比較強,會那么喜歡爭第一,把第一看的很重,可家庭條件優越的小孩,會看的很淡?因為前者容易被他人看不起,他們內心存在著自卑,因此喜歡在成績上一戰高下,不想輸給別人,而家庭優越的小孩因為從小享受到了被他人關注的環境,自然而然,不會太在意。    而假如此刻,是你,代表國家隊去參賽。當你明白自己處在這樣的一個境地的時候,你也會只想拿第一,而不想拿第二。如果此刻是你,奔赴倫敦,我問你,你要拿什么獎牌回來的時候,你覺得你的內心會允許自己拿銀牌嗎?    你說國人的報道有失偏頗,存在偏激,只關注冠軍,忽略亞軍。沒錯,這也是一個國家深知道自己不夠強大的表現之一。可是你想想看,難道有失偏頗的就只有媒體嗎?你肯定你的一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厚此薄彼的事情嗎?你肯定你的一生從來看人就沒有戴有色眼鏡嗎?    一個國家的媒體同時也代表著一個國民的意識形態,如果沒有大部分的受眾具有同樣的價值取向,他們這樣的報道,不會沒有收視率嗎?既然會大幅度報道,就說明這樣的價值取向有大部分的市場,那么錯誤的究竟是媒體,還是我們的國民?(勵志文章  www.lz13.cn)當我們只會指著鼻子罵別人現實的時候,你有沒有想過,你生存到現在,做的現實的事情,難道就是零嗎?    既然如此,你憑什么覺得你為你所愛的國家做了很多努力?    老師還說了另一句話:life is tough。我覺得這句話很對,當我們坐在福建翹首的南方之強坐井觀天的時候,殊不知其實我們離別人的距離還有很遠。    你說你當了某主席,很忙很累,因此成績很爛。可是有雅思八點五,金融系兩年國獎的社聯會主席芊姐在你前面向你招手。    你說你打辯論打得很忙,因此成績很爛。可是有馬來西亞國際辯論賽全程最佳辯手的冰學姐,現在在劍橋大學向你招手。你說你是理工科,打辯論無法兼顧學習,可是有世博辯論賽全程最佳辯手,曾經去香港交流,成績保研北大的楊師兄在前面向你招手。    你說你大二帶領一個組織把上面的任務安排的很好,可是南京有一個姑娘(我們稱為兩江總督),大二就調動全國二十幾個社團,在全國辦選拔賽,最后在河北保定辦決賽,被老一代辯神們稱為辯論界的兩江總督在前面向你招手。    你說你大二的時候進了某電視臺實習,可是有一個北大的姑娘在大一的時候,就網申進了花旗銀行北京實習,并且大二的時候進了央視和湖南廣播電視臺北京總部實習的人,也在前面向你招手。    你說你總想去改變體制和世界,除了寫寫憤青的文章沒做過任何實質性的事情,可是有一個姑娘做墨爾本大學學生會主席,主席團的人可以和校方談學費升降問題,并且校方的決策必須經過學生會投票才能通過(雖然也有政黨傾向),這樣的人,也在前面向你招手。    你說你大一的時候已經很努力很努力,可是除了每天泡在網上,書本從來不碰,然后整天睡三四個小時,黑眼圈一個又一個,玩命的聚會。可是在斯坦福大學法學院JD的章學長,身邊的人要么以后是華爾街精英,要么是政界新星,作為法學院的高材生每天還是在圖書館里面沒命的作案子,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,這樣的人也在向你招手。    你說你很有錢,買單反和名牌等一堆一堆。可是墨爾本大學的呂學長,家里控股高盛集團(華爾街最著名的投資銀行)百分之三十的股份,開奔馳已經算是很低調,仍然去做兼職的人,在前面向你招手。    既然如此,你憑什么覺得自己還有資格去說自己已經很努力很努力? [你不努力,有什么資格抱怨] [你有沒有努力去當最后一個人?] [成功靠后天的努力] [想要100%成功,需要200%努力] [努力,應該是一種常有的狀態] [我始終相信努力奮斗的意義] [你以為你很努力,其實連努力的邊都沒到] [選擇比努力更重要] [別找借口了,你只是不夠努力] [通過自身努力可改變7成的命運]分頁:123

老舍:上任  尤老二去上任。  看見辦公的地方,他放慢了腳步。那個地方不大,他曉得。城里的大小公所和賭局煙館,差不多他都進去過。他記得這個地方——開開門就能看見千佛山。現在他自然沒心情去想千佛山;他的責任不輕呢!他可是沒透出慌張來;走南闖北的多年了,他沉得住氣,走得更慢了。胖胖的,四十多歲,重眉毛,黃凈子臉。灰嗶嘰夾袍,肥袖口;青緞雙臉鞋。穩穩地走,沒看千佛山:倒想著:似乎應當坐車來。不必,幾個伙計都是自家人,誰還不知道誰;大可以不必講排場。況且自己的責任不輕,干嗎招搖呢。這并不完全是怕;青緞鞋,灰嗶嘰袍,恰合身分;慢慢地走,也顯著穩。沒有穿軍衣的必要。腰里可藏著把硬的。自己笑了笑。  辦公處沒有什么牌匾:和尤老二一樣,里邊有硬家伙。只是兩間小屋。門開著呢,四位伙計在凳子上坐著,都低著頭吸煙,沒有看千佛山的。靠墻的八仙桌上有幾個茶杯,地上放著把新洋鐵壺,壺的四圍趴著好幾個香煙頭兒,有一個還冒著煙。尤老二看見他們立起來,又想起車來,到底這樣上任顯著“禿”一點。可是,老朋友們都立得很規矩。雖然大家是笑著,可是在親熱中含著敬意。他們沒因為他沒坐車而看不起他。說起來呢,稽察長和稽察是作暗活的,越不惹人注意越好。他們自然曉得這個。他舒服了些。  尤老二在八仙桌前面立了會兒,向大家笑了笑,走進里屋去。里屋只有一條長桌,兩把椅子,墻上釘著月份牌,月份牌的上面有一條臭蟲血。辦公室太空了些,尤老二想;可又想不出添置什么。趙伙計送進一杯茶來,飄著根茶葉棍兒。尤老二和趙伙計全沒的說,尤老二擦了下腦門。啊,想起來了:得有個洗臉盆,他可是沒告訴趙伙計去買。他得細細地想一下:辦公費都在他自己手里呢,是應該公開地用,還是自己一把死拿?自己的薪水是一百二,辦公費八十。賣命的事,把八十全拿著不算多。可是伙計們難道不是賣命?況且是老朋友們?多少年不是一處吃,一處喝呢?不能獨吞。趙伙計走出去,老趙當頭目的時候,可曾獨吞過錢?尤老二的臉紅起來。劉伙計在外屋目留了他一眼。老劉,五十多了,倒當起伙計來,三年前手里還有過五十支快槍!不能獨吞。可是,難道白當頭目?八十塊大家分?再說,他們當頭目是在山上。尤老二雖然跟他們不斷的打聯絡,可是沒正式上過山。這就有個分別了。他們,說句不好聽的,是黑面上的;他是官。作官有作官的規矩。他們是棄暗投明,那么,就得官事官辦。八十元辦公費應當他自己拿著。可是,洗臉盆是要買的;還得來兩條毛巾。  除了洗臉盆該買,還似乎得作點別的。比如說,稽察長看看報紙,或是對伙計們訓話。應當有份報紙,看不看的,擺著也夠樣兒。訓話,他不是外行。他當過排長,作過稅卡委員;是的,他得訓話;不然,簡直不象上任的樣兒。況且,伙計們都是住過山的,有時候也當過兵;不給他們幾句漂亮的,怎能叫他們佩服。老趙出去了。老劉直咳嗽。必定得訓話,叫他們得規矩著點。尤老二咳嗽了一聲,立起來,想擦把臉;還是沒有洗臉盆與毛巾。他又坐下。訓話,說什么呢?不是約他們幫忙的時候已經說明白了嗎,對老趙老劉老王老褚不都說的是那一套么?“多年的朋友,捧我尤老二一場。我尤老二有飯吃,大家伙兒就餓不著;自己弟兄!”這說過不止一遍了,能再說么?至于大家的工作,誰還不明白——反正還不是用黑面上的人拿黑面上的人?這只能心照,不便實對實地點破。自己的飯碗要緊,腦袋也要緊。要真打算立功的話,拿幾個黑道上的朋友開刀,說不定老劉們就會把盒子炮往里放。睜一眼閉一眼是必要的,不能趕盡殺絕;大家日后還得見面。這些話能明說么?怎么訓話呢?看老劉那對眼睛,似乎死了也閉不上,幫忙是義氣,真把山上的規矩一筆鉤個凈,作不到。不錯,司令派尤老二是為拿反動分子。可是反動分子都是朋友呢。誰還不知道誰吃幾碗干飯?難!  尤老二把灰嗶嘰袍脫了,出來向大家笑了笑。  “稽察長!”老劉的眼里有一萬個“看不起尤老二”,“分派分派吧。”  尤老二點點頭。他得給他們一手看。“等我開個單子。咱們的事兒得報告給李司令。昨兒個,前兩天,不是我向諸位弟兄研究過?咱們是幫助李司令拿反動派。我不是說過:李司令把我叫了去,說,老二,我地面上生啊,老二你得來幫幫忙。我不好意思推辭,跟李司令也是多年的朋友。我這么一想,有辦法。怎么說呢,我想起你們來。我在地面上熟哇,你們可知底呢。咱們一合作,還有什么不行的事!司令,我就說了,交給我了,司令既肯賞飯吃,尤老二還能給臉不兜著?弟兄們,有李司令就有尤老二,有尤老二就有你們。這我早已研究過了。我開個單子,誰管哪里,誰管哪里,核計好了,往上一報,然后再動手,這象官事,是不是?”尤老二笑著問大家。  老劉們都沒言語。老褚擠了擠眼。可是誰也沒感到僵得慌。尤老二不便再說什么,他得去開單子。拿筆刷刷的一寫,他想,就得把老劉們唬背過氣去。那年老褚綁王三公子的票,不是求尤老二寫的通知書么?是的,他得刷刷地寫一氣。可是筆墨硯呢?這幾個伙計簡直沒辦法!“老趙,”尤老二想叫老趙買筆去。可是沒說出來。為什么買東西單叫老趙呢?一來到錢上,叫誰去買東西都得有個分寸。這不是山上,可以馬馬虎虎。這是官事,誰該買東西去,誰該送信去,都應當分配好了。可是這就不容易,買東西有扣頭,送信是白跑腿;誰活該白跑腿呢?“啊,沒什么,老趙!”先等等買筆吧,想想再說。尤老二心里有點不自在。沒想到作稽察長這么啰嗦。差事不算很甜;也說不上苦來。假若八十元辦公費都歸自己的話。可是不能都歸自己,伙計們都住過山;手兒一緊,還真許嘗個“黑棗”,是玩的嗎?這玩藝兒不好辦,作著官而帶著土匪,算哪道官呢?不帶土匪又真不行,專憑尤老二自己去拿反動分子?拿個屁!尤老二摸了摸腰里的家伙:“哥兒們,硬的都帶著哪?”  大家一齊點了點頭。  “媽的怎么都啞巴了?”尤老二心里說。是什么意思呢?是不佩服咱尤老二呢,還是怕呢?點點頭,不象自己朋友,不象;有話說呀。看老劉!一臉的官司。尤老二又笑了笑。有點不夠官派,大概跟這群家伙還不能講官派。罵他們一頓也許就罵歡喜了?不敢罵,他不是地道土匪。他知道他是腳踩兩只船。他恨自己不是地道土匪,同時又覺得他到底高明,不高明能作官么?點上根煙,想主意,得喂喂這群家伙。辦公費可以不撒手;得花點飯錢。  “走哇,弟兄們,五福館!”尤老二去穿灰嗶嘰夾袍。  老趙的倭瓜臉裂了紋,好似是熟透了。老劉五十多年制成的石頭腮幫笑出兩道縫。老王老褚也都復活了,仿佛是。大家的嗓子里全有了津液,找不著話說也舔舔嘴唇。  到了五福館,大家確是自己朋友了,不客氣:有的要水晶肘,有的要全家福,老劉甚至于想吃鍋火晶雞,而且要雙上。吃到半飽,大家覺得該研究了。老劉當然先發言,他的歲數頂大。石頭腮幫上紅起兩塊,他喝了口酒,夾了塊肘子,吸了口煙。“稽察長!”他掃了大家一眼:“煙土,暗門子,咱們都能手到擒來。那反——反什么?可得小心!咱們是干什么的?傷了義氣,可合不著。不是一共才這么一小堆洋錢嗎?”尤老二被酒勁催開了膽量:“不是這么說,劉大哥!李司令派咱們哥幾個,就為拿反動派。反動派太多了,不趕緊下手,李司令就坐不穩;他吹了,還有咱們?”  “比如咱們下了手,”老趙的酒氣隨著煙噴出老遠,“斃上幾個,咱們有槍,難道人家就沒有?還有一說呢,咱們能老吃這碗飯嗎?這不是怕。”  “誰怕誰不是人養的!”老褚馬上研究出來。  老趙接了過來:“不是怕,也不是不幫李司令的忙。義氣,這是義氣!好尤二哥的話,你雖然幫過我們,公面私面你也比我們見的廣,可是你沒上過山。”  “我不懂?”尤老二眼看空中,冷笑了聲。  “誰說你不懂來著?”葫蘆嘴的王小四冒出一句來。“是這么著,哥兒們,”尤老二想烹他們一下:“捧我尤老二呢,交情;不捧呢,”又向空中一笑,“也沒什么。”“稽察長,”又是老劉,這小子的眼睛老瞪著:“真干也行呀,可有一樣,我們是伙計,你是頭目;毒兒可全歸到你身上去。自己朋友,歹話先說明白了。叫我們去掏人,那容易,沒什么。”  尤老二胃中的海參全冰涼了。他就怕的是這個。伙計辦下來的,他去報功;反動派要是請吃“黑棗”可也先請他!但是他不能先害怕,事得走著瞧。吃“黑棗”不大舒服,可是報功得賞卻有勁呢。尤老二混過這么些年了,哪宗事不是先下手的為強?要干就得玩真的!四十多了,不為自己,還不為兒子留下點什么?都象老劉們還行,顧腦袋不顧屁股,干一輩子黑活,連墳地都沒有。尤老二是虛子①,會研究,不能只聽老劉的。他決定干。他得捧李司令。弄下幾案來,說不定還會調到司令部去呢。出來也坐坐汽車什么的!尤老二不能老開著正步上任!  湯使人的胃與氣一齊寬暢。三仙湯上來,大家緩和了許多。尤老二雖然還很堅決,可是話軟和了些:“伙計們,還得捧我尤老二呀,找沒什么刺兒的弄吧——活該他倒霉,咱們多少露一手。你說,腰里帶著硬的,凈弄些個暗門子,算哪道呢?好啦!咱們就這么辦,先找小的,不刺手的辦,以后再說。辦下來,咱們還是這兒,水晶肘還不壞,是不是?”“秋天了,以后該吃紅燜肘子了。”王小四不大說話,一說可就說到根上。  尤老二決定留王小四陪著他辦公,其余的人全出去踩訪。不必開單子了,等他們踩訪回來再作報告。是的,他得去買筆墨硯和洗臉盆。他自己去買,省得有偏有向。應當來個文書,可是忘了和李司令說。暫時先自己寫吧,等辦下案來再要求添文書;不要太心急,尤老二有根。二爹的兒子,聽說,會寫字,提拔他一下吧。將來添文書必用二爹的兒子,好啦,頭一天上任,總算不含糊。  只顧在路上和王小四瞎扯,筆墨硯到底還是沒有買。辦公室簡直不象辦公室。可是也好:刷刷地寫一氣,只是心里這么想;字這種玩藝刷刷的來的時候,說真的,并不多;要寫哪個,哪個偏偏不在家。沒筆墨硯也好。辦什么呢,可是?應當來份報紙,哪怕是看看廣告的圖呢。不能老和王小四瞎扯,雖然是老朋友,到底現在是官長與伙計,總得有個分寸。門口已經站過了,茶已喝足,月份牌已翻過了兩遍。再沒有事可干。盤算盤算家事,還有希望。薪水一百二,辦公費八十——即使不能全數落下——每月一百五可靠。慢慢地得買所小房。媽的商二狗,跟張宗昌走了一趟,干落十萬!沒那個事了,沒了。反動派還不就是他們么?哪能都象商二狗,資資本本地看著?誰不是錢到手就迷了頭?就拿自己說吧,在稅卡子上不是也弄了兩三萬嗎?都哪兒去了?吃喝玩樂的慣了,再天天啃窩窩頭?受不了,誰也受不了!是的,他們——憑良心說,連尤老二自己——都盼著張督辦回來,當然的。媽的,丁三立一個人就存著兩箱軍用票呢!張要是回來,打開箱子,老丁馬上是財主!拿反動派,說不下去,都是老朋友。可是月薪一百二,辦公費八十,沒法兒。得拿!媽的腦袋掉了碗大的疤,誰能顧得了許多!各自奔前程,誰叫張大帥一時回不來呢。拿,斃幾個!尤老二沒上過山,多少跟他們不是一伙。  四點多了,老劉們都沒回來。這三個家伙是真踩窩子①去了,還是玩去了?得定個辦公時間,四點半都得回來報告。假如他們干脆不回來,象什么公事?沒他們是不行,有他們是個累贅,真他媽的。到五點可不能再等;八點上班,五點關門;伙計們可以隨時出去,半夜里拿人是常有的事;長官可不能老伺候著。得告訴他們,不大好開口。有什么不好開口,尤老二你不是頭目么?馬上告訴王小四。王小四哼了一聲。什么意思呢?  “五點了,”尤老二看了千佛山一眼,太陽光兒在山頭上放著金絲,金光下的秋草還有點綠色。“老王你照應著,明兒八點見。”  王小四的葫蘆嘴閉了個嚴。  第二天早晨,尤老二故意的晚去了半點鐘,拿著點勁兒。  萬一他到了,而伙計們沒來,豈不是又得為難?  伙計們卻都到了,還是都低著頭坐在板凳上吸煙呢。尤老二想揪過一個來揍一頓,一群死鬼!他進了門,他們照舊又都立起來,立起來的很慢,仿佛都害著腳氣。尤老二反倒笑了;破口罵才合適,可是究竟不好意思。他得寬宏大量,誰叫輪到自己當頭目人呢,他得拿出虛子勁兒,嘻嘻哈哈,滿不在乎。  “嗨,老劉,有活兒嗎?”多么自然,和氣,夠味兒;尤老二心中夸贊著自己的話。  “活兒有,”老劉瞪著眼,還是一臉的官司:“沒辦。”“怎么不辦呢?”尤老二笑著。  “不用辦,待會了他們自己來。”  “嘔!”尤老二打算再笑,沒笑出來。“你們呢?”他問老趙和老褚。  兩人一齊搖了搖頭。  “今天還出去嗎?”老劉問。  “啊,等等,”尤老二進了里屋,“我想想看。”回頭看了一眼,他們又都坐下了,眼看著煙頭,一聲不發,一群死鬼。  坐下,尤老二心里打開了鼓——他們自己來?不能細問老劉,硬輸給他們,不能叫伙計小看了。什么意思呢,他們自己來?不能和老劉研究,等著就是了。還打發老劉們出去不呢?這得馬上決定:“嗨,老褚!你走你的,睜著點眼,聽見沒有?”他等著大家笑,大家一笑便是欣常他的膽量與幽默;大家沒笑。“老劉,你等等再走。他們不是找我來嗎?咱倆得陪陪他們。都是老朋友。”他沒往下分派,老王老趙還是不走好,人多好湊膽子。可是他們要出去呢,也不便攔阻;干這行兒還能不要玄虛么?等他們問上來再講。老王老趙都沒出聲,還算好。“他們來幾個?”話到嘴邊上又咽了回去。反正尤老二這兒有三個伙計呢,全有硬家伙。他們要是來一群呢,那只好閉眼,走到哪兒說哪兒!  還沒報紙!哪象辦公的樣!況且長官得等著反動派,太難了。給司令部個電話,派一隊來,來一個拿一個,全斃!不行,別太急了,看看再講。九點半了,“嗨,老劉,什么時候來呀?”  “也快,稽察權!”老劉這小子有點故意的看哈哈笑。“報!叫賣報的!”尤老二非看報不可了。  買了份大早報,尤老二找本地新聞,出著聲兒念。非當當的念,念不上句來。他媽的女招待的姓別扭,不認識。別扭!當當,軟一下,女招待的姓!  “稽察長!他們來了。”老劉特別地規矩。  尤老二不慌,放下姓別扭的女招待,輕輕的:“進來!”摸了摸腰中的家伙。  進來了一串。為首的是大個兒楊;緊跟著花眉毛,也是傻大個兒;猴四被倆大個子夾在中間,特別顯著小;馬六,曹大嘴,白張飛,都跟進來。  “尤老二!”大家一齊叫了聲。  尤老二得承認他認識這一群,站起來笑著。  大家都說話,話便擠到了一處。嚷嚷了半天,全忘記了自己說的是什么。  “楊大個兒,你一個人說;嗨,聽大個兒說!”大家的意見漸歸一致,彼此勸告:“聽大個兒的!”  楊大個兒——或是大個兒楊,全是一樣的——擰了擰眉毛,彎下點腰,手按在桌上,嘴幾乎頂住尤老二的鼻子:“尤老二,我們給你來賀喜!”  “聽著!”白張飛給猴四背上一拳。  “賀喜可是賀喜,你得請請我們。按說我們得請你,可是哥兒們這幾天都短這個,”食指和拇指成了圈形。“所以呀,你得請我們。”  “好哥兒們的話啦,”尤老二接了過去。  “尤老二,”大個兒楊又接回去。“倒用不著你下帖,請吃館子,用不著。我們要這個,”食指和拇指成了圈形。“你請我們坐車就結了。”  “請坐車?”尤老二問。  “請坐車!”大個兒有心事似的點點頭。“你看,尤老二,你既然管了地面,我們弟兄還能作活兒嗎?都是朋友。你來,我們滾。你來,我們渡;咱們不能抓破了臉。你作你的官,我們上我們的山。路費,你的事。好說好散,日后咱們還見面呢。”大個兒楊回頭問大家:“是這么說不是?”“對,就是這幾句;聽尤老二的了!”猴四把話先搶到。尤老二沒想到過這個。事情容易,沒想到能這么容易。可是,誰也沒想到能這么難。現在這群是六個,都請坐車;再來六十個,六百個呢,也都請坐車?再說,李司令是叫抓他們;若是都送車費,好話說著,一位一位地送走,算什么辦法呢?錢從哪兒來呢?這大概不能向李司令要吧?就憑自己的一百二薪水,八十塊辦公費,送大家走?可是說回來,這群家伙確是講面子,一聲難聽的沒有:“你來,我們滾。”多么干脆,多么自己。事情又真容易,假如有人肯出錢的話。他笑著,讓大家喝水,心中拿不定主意。他不敢得罪他們,他們會說好的,也有真厲害的。他們說滾,必定滾;可是,不給錢可滾不了。他的八十塊辦公費要連根爛。他還得裝作愿意拿的樣子,他們不吃硬的。  “得多少?朋友們!”他滿不在乎似的問。  “一人十拉塊錢吧。”大個兒楊代表大家回答。  “就是個車錢,到山上就好辦了。”猴四補充上。“今天后響就走,朋友,說到哪兒辦到哪兒!”曹大嘴說。尤老二不能脆快,一人十塊就是六十呀!八十辦公費,去了四分之三!  “尤老二,”白張飛有點不耐煩,“干脆拍出六十塊來,咱們再見。有我們沒你,有你沒我們,這不痛快?你拿錢,我們滾。你不——不用說了,咱們心照。好漢不必費話,三言兩語。尤二哥,咱老張手背向下,和你討個車錢!”“好了,我們哥兒們全手背朝下了,日后再補付,哥兒們不是一天半天的交情!”楊大個兒領頭,大家隨著;雖然詞句不大一樣,意思可是相同。  尤老二不能再說別的了,從“腰里硬”里掏出皮夾來,點了六張十塊的:“哥兒們!”他沒笑出來。  楊大個兒們一齊叫了聲“哥兒們”。猴四把票子卷巴卷巴塞在腰里:“再見了,哥兒們!”大家走出來,和老劉們點了頭:“多喒山上見哪?”老劉們都笑了笑,送出門外。  尤老二心里難過得發空。早知道,調兵把六個家伙全扣住!可是,也許這么善辦更好;日后還要見面呀。六十塊可出去了呢;假如再來這么幾檔兒,連一百二的薪水賠上也不夠!作哪道稽察長呢?稽察長叫反動派給炸了醬,啞巴吃黃連,有苦說不出!老劉是好意呢,還是玩壞?得問問他!不拿土匪,而把土匪叫來,什么官事呢?還不能跟老劉太緊了,他也會上山。不用他還不行呢;得罪了誰也不成,這年頭。假若自己一上任就帶幾個生手,哼,還許登時就吃了“黑棗兒”;六十塊錢買條命,前后一核算,也還值得。尤老二沒辦法,過去的不用再提,就怕明天又來一群要路費的!不能對老劉們說這個,自己得笑,得讓他們看清楚:尤老二對朋友不含糊,六十就六十,一百就一百,不含糊;可是六十就六十,一百就一百,自己吃什么呢,稽察長喝西北風,那才有根!  尤老二又拿起報紙來,沒勁!什么都沒勁,六十塊這么窩窩囊囊地出去,真沒勁。看重了命,就得看不起自己;命好象不是自己的,得用錢買,他媽的!總得佩服猴四們,真敢來和稽察長要路費!就不怕登時被捉嗎?竟自不怕,邪!丟人的是尤老二,不用說拿他們呀,連句硬張話都沒敢說,好泄氣!以后再說,再不能這么軟!為當稽察長把自己弄軟了,那才合不著。稽察長就得拿人,沒第二句話!女招待的姓真別扭。老褚回來了。  老褚反正得進來報告,稽察長還能趕上去問么?老褚和老趙聊上天了;等著,看他進來不;土匪們,沒有道理可講。老褚進來了:“尤——稽察長!報告!城北窩著一群朋——啊,什么來著?動——動子!去看看?”  “在哪兒?”尤老二不能再怕;六十塊已被敲出去,以后命就是命了,太爺哪兒也敢去。  “湖邊上,”老褚知道地方。  “帶家伙,老褚,走!”尤老二不含糊。堵窩兒掏!不用打算再叫稽察長出路費。  “就咱倆去?”老褚真會激人哪。  “告訴我地方,自己去也行,什么話呢!”尤老二拚了,大玩命,他們也不曉得稽察長多錢一斤。好嗎,凈開路費,一案辦不下來,怎么對李司令呢?一百二的薪水!  老褚沒言語,灌了碗茶,預備著走的樣兒。尤老二帶理不理地走出來,老褚后面跟著。尤老二覺得順了點氣,也硬起點膽子來。說真的,到底倆人比一個擋事的多,遇到事多少可以研究研究。  湖邊上有個鼻子眼大小的胡同,里邊會有個小店。尤老二的地面多熟,竟自會不知道這家小店。看著就象賊窩!忘了多帶伙計!尤老二,他叫著自己,白闖練了這么多年,還是氣浮哇!怎么不多帶人呢?為什么和伙計們斗氣呢?可是,既來之則安之,走哇。也得給伙計們一手瞧瞧,咱尤老二沒住過山哪,也不含糊!咱要是掏出那么一個半個的來,再說話可就靈驗多了。看運氣吧;也許是玩完,誰知道呢。“老褚,你堵門是我堵門?”  “這不是他們?”老褚往門里一指,“用不著堵,誰也不想跑。”  又是活局子!對,他們講義氣,他媽的。尤老二往門里打了一眼,幾個家伙全在小過道里坐著呢。花蝴蝶,鼻子六兒,宋占魁,小得勝,還有倆不認識的;完了,又是熟人!“進來,尤老二,我們連給你賀喜都不敢去,來吧,看看我們這群。過來見見,張狗子,徐元寶。尤老二。老朋友,自己弟兄。”大家東一句西一句,扯的非常親熱。“坐下吧,尤老二,”小得勝——爸爸老得勝剛在河南正了法——特別的客氣。  尤老二恨自己,怎么找不到話說呢?倒是老褚漂亮:“弟兄們,稽察長親自來了,有話就說吧。”  稽察長笑著點了點頭。  “那么,咱們就說干脆的,”鼻子六兒扯了過來:“宋大哥,帶尤二哥看看吧!”  “尤二哥,這邊!”宋占魁用大拇指往肩后一挑,進了間小屋。  尤老二跟過去,準沒危險,他看出來。要玩命都玩不成;別扭不別扭?小屋里漆黑,地上潮得出味兒,靠墻有個小床,鋪著點草。宋占魁把床拉出來,蹲在屋角,把濕淥淥的磚起了兩三塊,掏出幾桿小家伙來,全扔在了床上。“就是這一堆!”宋占魁笑了笑,在襟上擦擦手:“風太緊,帶著這個,我們連火車也上不去!弟兄們就算困在這兒了。老褚來,我們才知道你上去了。我們可就有了辦法。這一堆交給你,你給點車錢,叫老褚送我們上火車。行也得行,不行也得行,弟兄們求到你這兒了!”  尤老二要吐!潮氣直鉆腦子。他捂上了鼻子。“交給我算怎么回事呢?”他退到屋門那溜兒。“我不能給你們看著家伙!”  “可我們帶不了走呢,太緊!”宋占魁非常的懇切。“我拿去也可以,可是得報官;拿不著人,報點家伙也是好的!也得給我想想啊,是不是?”尤老二自己聽著自己的話都生氣,太軟了,尤老二!  “尤老二,你隨便吧!”  尤老二本希望說僵了哇。  “隨便吧,尤老二你知道,干我們這行的但分有法,能扔家伙不能?你怎辦怎好。我們只求馬上跑出去。沒有你,我們走不了;叫老褚送我們上車。”  土匪對稽察長下了命令,自己弟兄!尤老二沒的可說,沒主意,沒勁。主意有哇,用不上!身分是有哇,用不上!他顯露了原形,直抓頭皮。拿了家伙敢報官嗎?況且,敢不拿著嗎?嘿,送了車費,臨完得給他們看家伙,哪道公事呢?尤老二只有一條路:不拿那些家伙,也不送車錢,隨他們去。可是,敢嗎?下手拿他們,更不用想。湖岸上隨時可以扔下一個半個的死尸;尤老二不愿意來個水葬。  “尤老二,”宋大哥非常的誠懇:“狗養的不知道你為難;我們可也真沒法。家伙你收著,給我們倆錢。后話不說,心照!”  “要多少?”尤老二笑得真傷心。  “六六三十六,多要一塊是雜種!三十六塊大洋!”“家伙我可不管。”  “隨便,反正我們帶不了走。空身走,捉住不過是半年;帶著硬的,不吃‘黑棗’也差不多!實話!怕不怕,咱們自己哥兒們用不著吹騰;該小心也得小心。好了,二哥,三十六塊,后會有期!”宋大哥伸了手。  三十六塊過了手。稽察長沒辦法。“老褚,這些家伙怎辦?”“拿回去再說吧。”老褚很有根。  “老褚,”他們叫,“送我們上車!”  “尤二哥,”他們很客氣,“謝謝啦!”  尤二哥只落了個“謝謝”。把家伙全攏起來,沒法拿。只好和老褚分著插在腰間。多威武,一腰的家伙。想開槍都不行,人家完全信任尤二哥,就那么交出槍來,人家想不到尤二哥也許會翻臉不認人。尤老二連想拿他們也不想了,他們有根,得佩服他們!八十塊辦公費以外,又賠出十六塊去!尤老二沒辦法。一百二的薪水也保不住,大概!  尤老二的午飯吃得不香,倒喝了兩盅窩心酒。什么也不用說了,自己沒本事!對不起李司令,尤老二不是不顧臉的人。看吧,再有這么一檔子,只好辭職,他心里研究著。多么難堪,辭職!這年頭哪里去找一百二的事?再找李司令,萬難。拿不了匪,倒叫匪給拿了,多么大的笑話!人家上了山以后,管保還笑著俺尤老二。尤老二整個是個笑話!越想越懊心。  只好先辦煙土吧。煙土算反動不算呢?算,也沒勁哪!反正不能辭職,先辦辦煙土也好。尤老二決定了政策。不再提反動。過些日子再說。老劉們辦煙土是有把握的。  一個星期里,辦下幾件煙土來。李司令可是囑咐辦反動派!他不能催伙計們,辦公費而外已經貼出十六塊了。是個星期一吧,伙計們都出去踩煙土,(煙土!)進了個傻大黑粗的家伙,大搖大擺的。  “尤老二!”黑臉上笑著。  “誰?錢五!你好大膽子!”  “有尤二哥在這兒,我怕誰!”錢五坐下了;“給根煙吃吃。”  “干嗎來了?”尤老二摸了摸腰里——又是路費!“來?一來賀喜,二來道謝!他們全到了山上,很念你的好處!真的!”  “嘔?他們并沒笑話我!”尤老二心里說。  “二哥!”錢五掏出一卷票子來:“不說什么了,不能叫你賠錢。弟兄們全到了山上,永遠念你的好處。”“這——”尤老二必須客氣一下。  “別說什么,二哥,收下吧!宋大哥的家伙呢?”“我是管看家伙的?”尤老二沒敢說出來。“老褚手里呢。”“好啦,二哥,我和老褚去要。”  “你從山上來?”尤老二覺得該閑扯了。  “從山上來,來勸你別往下干了。”錢五很誠懇。“叫我辭職?”  “就是!你算是我(www.lz13.cn)們的人也好,不算也好。論事說,有你沒我們,有我們沒你,論人說,你待弟兄們好,我們也待你好。你不用再干了。話說到這兒為止。我在山上有三百多人,可是我親自來了朋友嗎!我叫你不干,你頂好就不干。明白人不用多說話,我走了,二哥。告訴老褚我在湖邊小店里等他。”  “再告訴我一句,”尤老二立起來:“我不干了,朋友們怎想?”  “沒人笑話你!怕笑,二哥?好了,再見!”  稽察長換了人,過了兩三天吧。尤老二,胖胖的,常在街上蹓著,有時候也看千佛山一眼。   老舍作品_老舍散文集 老舍:四位先生 老舍:宗月大師分頁:123

一個偉大母親給孩子的一封信:敢于挑戰面對挑戰和機遇,千萬不要懼怕,也不要擔心,要相信自己有足夠的取勝條件。否則,若因為消極和畏縮不前,只能使你不知如何是好,同時內心感到很是不安,而且恐怕此刻機遇已經永遠錯過了。我作為母親,不能硬逼你走自己不愿走的路,而且我討厭那些唯命是從的孩子。但是,我想告訴你一點,就是生命只有一次,你一定要珍惜它,不要枉費一生。  我認識的許多30幾歲、40歲、甚至50幾歲的人,都曾對我嘆息道:“我的機遇不佳”。其中90%的人對自己為何沒留下什么業績,為何枉度了一生,有足夠的借口令人理解;剩下的10%倒是能夠承認年輕時,沒有去迎接命運的挑戰,在我看來,這些人很可憐,我認為他們中的許多人,在看到挑戰書時,是具備取勝條件的,只是他們缺乏足夠的勇氣。  人們對用改變生產方式、生活環境、變更作息時間,來打開新局面很難立即接受。我本人一生中最難決定的一件事,就是需要離開那祖輩居住的小村莊,去一千公里以外、陌生的大城市謀生。對于我來說,奔向成功之路只有這一條。那是一條寂寞的人生之路,我飽嘗了它的辛酸,但最終到達了目標。這一目標是我自己為自己制定的,當時我想,無論能否成功,我也要去拼搏,接受命運的挑戰,改變自己的人生。  所以,不妨考慮一下如何接受挑戰。下了決心,對自己又有多少損害?即使你不會成功,誰也不會砍下你的手臂,將你打入監獄或是沒收你的東西。可如果你接受了挑戰,就和我有了共同語言。我在生活中時常遇到挫折,但我失敗后從不氣餒,昨天還是幻想家,今天又成了沖鋒陷陣的戰士。  失敗是滑稽的,也是悲傷的。多年的奔波勞累,使我得了頸椎疲勞、腰痛病等,每當困難給生活帶來陰影的時候,我并不象人們想象的那樣痛苦不堪。為什么?因為我充分利用時間,拼命去工作,使自己的頭腦沒有思考那些悲劇的余地。  我要對你說,你同其他人一樣,思考能力、智力和其它素質都屬于中等的范疇,這并不是決定人學習好壞的重要因素。但是,你如果交上好朋友,你本身的學習方法、努力程度,會在你不知不覺中向前邁進一大步,這是因為你順應了潮流,前進的潮流。這里我想解釋一下“浸透作用”的含意。簡單地說就是一種事物浸入你生活的一方面,這方面就會將其吸收。所以,你如果身在優等生之間,你的成功系數就會提高。請記住“與智者同行者亦必智者——舊約”。請距離愚蠢的人50米!你不是等閑視之的類型,你不會讓歲月白白在你眼前流逝,你總是想打頭陣。這是我對你的看法。   接受挑戰時,人的態度各異。有的人懼怕人生,而過著如同牧場母牛一樣的生活;有的人認為挑戰增加了生活的樂趣和價值,而在不斷尋求新的挑戰。在這兩個極端之間,都以“常識”為基準,把挑戰分為有意義的和無意義的。我想,將來你會了解挑戰是人生的一部分,會去巧妙地處理。一般是能取勝的,有時也會失敗。但托馬斯·H·哈格斯金曾經說過:“年輕時期失敗數次,對將來十分有益。”所以失敗多少次不算什么,關鍵是不能因此而氣餒,意志消沉,迷失前進的方向,丟掉進取之心。不論如何,你應去嘗試。只有這樣,你才會真正長大。  偉人毛澤東說:“與天斗,其樂無窮;與地斗,其樂無窮;與人斗,其樂無窮”。卡布利埃爾·比爾1495年也曾說過這樣的話:“沒有斗爭,就沒有征服”。   我相信你,看你將怎樣去迎接人生的挑戰。   人生如同在大海里航船,   只有勇敢才能到達幸福的彼岸。   不敢搏風擊浪而去繞淺灘,   船兒就要顛覆擱淺。推薦閱讀:[感恩勵志:給參加2010年高考女兒的一封信] [生命不是一場競賽(全世界最令人感動的一封信)] 分頁:123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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